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摇头:“不能。”
“你!”
“你想习得与我一般的武功,但我无意授你。”端木若华漠然道:“一者,我本意阻你复仇故废你武功,又怎会授你武艺,助你复仇?”额际的那两缕颀长白发于风中轻轻拂起,她面上神情始终清冷而淡漠疏离:“二者,我一生所会,只会传授于我的弟子——下一届清云鉴可能传承之人,而你,非天示之我云门中人。”
“端木若华!”他难抑悲愤凄然地紧紧凝目于她:“你当真不肯授我武功?”
端木若华摇头:“我说过,唯有我的弟子。”
“如果我宁拜入你云门呢?!”
端木若华淡淡道:“非天示之人,本宗不收。”
“你……端木若华……”南荣枭咬牙望她,脸色青白难抑,满是悲愤戚寒、凄狂冷肆:“你不收……也得收!”
饮竹居本就是端木若华所居,其间药庐是端木平日炼药之所,穿过长廊,与药庐并排着的另一头便是端木若华寝居,此一刻,她轻转椅轴,已然不置一言地朝着寝居慢慢行去。
“师父!”绿衣少女忙跟上,推过轮椅,随她离去。
“……说到底我爹娘于你的恩情也不过败落残音,轻薄如此丝毫未曾放在你心上!!”南荣枭凄恨道。
蓝衣、紫衣的女孩儿对望一眼,一者拧眉一者心忧。
而那径直转入寝居的人白衣淡漠,始终未曾有一丝滞顿。
清辉残落,他立于林风之中,久久看着不远处阖上的竹门,目中凄凉孤执,寒寂深幽,有如天边妖娆绮丽却默然将逝的孤霞。
多日后,幽林一处,辰时至。
端木若华由绿衣少女扶着慢慢从青玄岩上下来,坐入椅中。
山涛谡然,林风不止,鸟雀齐声鸣啼,远远近近,青竹错落一片盎然绿意。
枯枝残叶于木轮之下轻响,白衣曳过,如雪轻拂。
端木若华闻着一林草木竹息,忽地叹了一口气,轻散如雾。
“师父……不想他死。”绿衣少女轻轻推着木轮椅,忽地开口道。
目中一片虚无飘渺,端木若华平视许久,轻声道:“无论如何,有负故人……”
绿衣少女目中愠意渐深,下一瞬,决然道:“那我去逼他用食,强灌他朱叶丹!”
山风微寒,端木若华滞许久,轻叹道:“他绝食多日,不过是以死相逼,迫我收下他传授武艺,如今僵持已久,我若不给个答复,你纵是逼了,他也是不会妥协……”
“那便随他去了,是生是死由得他自己!”
端木若华不必看,也知她必然满面愠色,不由地轻垂下目光,叹然不语,久久,眉间轻蹙难平。
次日,卯时一过,端木若华于青玄岩上闻踏来脚步声,眉间便凛了。
蓝衣少女急步行至,一面轻扶女子坐入椅中一面深忧道:“禀师父,今晨师姐去到药庐之内强喂了南荣公子两颗朱叶丹,南荣公子当即便吐了血,现下于药庐内已然昏迷不醒。”
端木若华应一声,也不多说什么了,点了点头道:“与我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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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!师父。”蓝衣少女立时应了。
第9章血樱香
进了药庐难免迎面就是一阵血腥味,凄冷腥甜,散着一丝异于常人的冷樱香气。
端木若华至了榻侧,伸手探脉,只是原本昏迷的人忽然醒来,虚弱苍白的面上无一分人色,微微抬眸看她,伸手便把手臂撇开了。
“你……还管我……做什么……短几日……长几日……都是死……”
蓝衣少女在一侧看着,不由忧急道:“南荣公子,何必与我师父这般相逼,命是自己的,你这样,师父即使收下了你,定也不会倾力相授……”
榻间的人闻言自嘲地笑了一声,而后目中一空,昏蒙道:“若不能为我南荣家四百多口人平复血海深仇……南荣枭之命……毫无用处了……”他言罢,脑中一阵失力,偏头便昏死了过去。
端木若华始终未置一言,久久,再次伸手探脉。
“绿儿,取霜华露。”
“是,师父。”
绿衣少女不声不响地转身出去,刚至药庐门口便听端木若华又道:“朱叶丹虽有固元之效,但他重伤初愈又多日不食脾胃早伤如何承受得住,先前为无法之法故下重药,此下却已不然,下次,不可这样胡为了。”
绿衣少女立时低头:“是,弟子知错了。”
端木若华未再多言,于她再次转身离去之际叹了口气,浅声吩咐蓝衣少女道:“你去熬些白粥来罢。”
蓝衣少女一震,不由几分惊喜,望南荣枭一眼,立时对白衣女子道:“谢师父!弟子这就去。”
一侧的紫衣丫头疑惑道:“熬粥肯定是给美人的,二师姐谢什么呀?”
远处,林风谡谡,缓缓拂来,清冷而寥落轻悲。
端木若华静静滞于庐内木榻一侧,久久,抿唇再叹。
南荣枭再醒之时,斜阳远落,天边赤霞漫于天际,拂照林上,一片绮丽残华。
他转首望向药庐门口,白衣的人背对于他端坐椅中,平静地望着前方虚无,墨发如幕,寂静安然。
端木若华……
他强撑着半支起身子,于后静静望着她。
残阳西逝,浅浅的昏黄日光于门框中映于她周身,四散溢出,有如镀上一层温然流光,漠然中平添一丝轻柔暖意。
他望着,眼中忽地有些空蒙。
“我可以破例收你于我门下。”
宁然中忽听她清冷之声,南荣枭瞬时清醒了过来,再望她,哑声冷道:“可是不会授我武艺对么。”
“也会倾力将我一生所学传授于你。”
南荣枭一震,静一刻,绝然道:“我不会答应你放弃报仇!”
端木若华摇了摇头:“不必南荣小公子应下。”未待他震愣回神,她淡然抬首,续道:“只是……我将以我点水针法取你我心脉之血为线,牵连气海,以我一身水迢迢之内力,封住你部分记识。”她声音始终淡漠平静,波澜不起:“如此,以今日为界,此前之事你将全部忘记,如个初生无知的婴孩。”
南荣枭一听,随即愤然:“若忘记了,我怎么还会知道这一身血海深仇,怎么还会想到去报仇!”
端木若华始终未回头,她静然再道:“以此法封住,无法可解,唯有来日你一身武功凌驾于我之上,内力难抑,血线自行断开,你方能恢复记忆。”
南荣枭一怔:“武功凌驾于你之上?”
端木若华漠然点头:“以你今日的武功,报南荣氏灭门之仇也是无望,倘若来日你的武功修为能在我之上,也才有几分可能……届时你忆起今日之事,再思报仇与否也就是了。”
血色连天中,纤瘦的少年在那人手中垂死挣扎,嘶哑而